云州，八月。
圣斯洛中学。
开学典礼过后，程傲澜照常去找了一趟校长。
校长办公室在躬行楼五楼，他刚走到门口，恰巧便遇到了从这儿路过的高三年级处主任。
少年把手收回衣兜，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罗主任好。”
作为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就没有哪个老师学生不认识程傲澜的。罗主任抱着厚厚一沓资料，微微点点头，问道：“程同学，没去上课吗？”
程傲澜答道：“我来找校长。”
知道他是程校长的孙子，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罗主任没再多问，从怀里的资料中抽出一摞交给他，笑着说：“这些是刚打印好的告家长书，要发到各个班的。正好你一会儿可以顺路带回去，让班里的同学家长签字后一起拿到年级处。”
程傲澜接过这一叠A4纸，说道：“谢谢，我会转告班上同学的。”
新学期开始，罗主任是真的忙，又跟他聊了几句后，准备离开。
只是前脚刚走几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提醒道：“对了程同学，刚刚忘了告诉你。校长现在没时间，他办公室里有个很重要的客人在接待，你还是下节课再来吧。”
程傲澜都已经准备敲门了，听到这番话，他沉默了一秒，把手收回衣兜，同时面露疑惑。
什么样的客人，能让爷爷亲自接待？
办公室里。
苏若婉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瓷白色茶杯，轻轻用杯盖拨去浮沫，抿了一口茶水。
她微微一笑道：“好茶。”
程校长坐在她对面，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者，笑道：“丫头，你老师他近来身体可还好？”
“很好啊，”苏若婉回答，“就是他老人家挺挂念您的，时常念叨。”
红木茶几上放有一封白色的信封，已经被拆封过，右下方盖有私人章印。
“你的资料我都看了，”程校长一时有些感慨，“没想到我跟老秦十多年未见，他教出的学生却是一个比一个优秀，那老家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苏若婉道：“是老师教导有方，比起他老人家我还差了些。”
“是差了些，”程校长慢慢站了起来，将茶几上的信封收进办公桌的抽屉里，锁好，实话实说道。“但你年轻，前途还长，那老家伙却是已经老了。他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从华夏毕业，而你如今取得的成就，他在三十岁那年才获得。长江后浪推前浪，老秦教出了个好学生，你也不枉费他这么多年的栽培。”
苏若婉捏着茶杯的指尖一顿，神色黯淡了几分，随即浅笑道：“程老言重，您莫不是忘了，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不是我。”
程校长摆摆手，长叹道：“罢了，提这些烦心事干什么？不管怎么说，老家伙既然肯让你来，也算是我欠他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