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个我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妇女。
而之所以看不准对方的年龄,是因为我感觉她应该不算老,但模样确实又沧桑。
这女人她弓着背,凌乱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灰白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她的脸上沟壑纵横,一道道皱纹像是被人用刻刀残忍地划下的痕迹,尤其是眼角和嘴角,深陷的纹路里藏满了生活的艰辛,她的眼神浑浊而疲惫,黯淡无光,完全没有了光彩,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棉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更衬出她身形的消瘦与佝偻。
“你是?”
看到我后,女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戒备和惊恐。
“大..您是王国强的妻子吧,他老板徐晨阳让我过来一趟,说是你们有事找我帮忙。”
我挤出一抹笑容自我介绍,话到嘴边又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对方。
“快请进吧。”
听到“徐晨阳”的名字,女人明显松了口气,让出半拉身子招呼我。
进屋以后,我才陡然发现“家徒四壁”原来真的不只是一个形容词。
这王国强的家里真的是光秃秃的,别说寻常待客的沙发、茶几,就连木头板凳都是三条腿的,需要拿砖头支撑。
环视一圈不到二十平的小屋子,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靠近墙角的一张席梦思床垫和一个塑料制的简易衣柜。
“你先..就坐床垫上吧,我给你倒点水。”
注意到我眼中的迷惑,女人满脸尴尬的指了指床垫。
很快,她又端着一碗盛满水的白瓷碗递到我手里。
“老王大哥还没下班么?我听徐晨阳说今天不是该他休息么?”
我心情复杂的出声。
“他今天确实不上班,不过被朋友喊到菜市场去卸货了,卸一车货可以赚二十块钱。”
女人轻声解释。
“开挖掘机的工资不是挺高的么,你们咋过的这么拮据啊?”
捧着温热的瓷碗,我好奇的询问。
“没办法啊,我家小桐实在是太败家了,他爸就算把自己卖了也堵不上他欠的那些窟窿,你看看这哪还有个家样..”
女人瞬间像是被我戳中了泪穴,嗷一嗓子哭了出来。
透过她哭哭啼啼的介绍,我对她家的情况总算有了个初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