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之前期待的一切,全都没有来。
一段嘈杂的乐声响起,刺耳到就像是有人狠心拿长指甲在黑板上划了长长一道。剌得身T里一阵阵发虚,难受到心口里仿佛被谁捣了一拳,给每个人的脑里心里全都投下枚重磅炸弹。
姜夏彤忍不住捂耳,人群里传来一叠声的我C,有人开始肆无忌惮地开骂,旁边的西装男士发出一声嗤笑。
夏诤喻时飞姚煊似乎全都懵了,夏诤好像发了脾气,一GU脑地撸下吉他背带把乐器往地下砸。喻时飞伸手拦他,姚煊也抛下表演不管上去拉架,被夏诤在眼睛上结结实实来了一老拳。大战在即,姜夏彤坐得远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有人开始boo,有人问崔易怎么没有来?还有醉汉喝多了趁乱高声嚎,夏诤我A你就他娘的一乌合之众——
只有车南依然故我。
站在台前,不管背后打得你来我往的团员,依旧用绑着绷带的手拨一曲明显没提前准备过的歌。
这首歌的前奏很温柔、很安静,和Pger的任何一首歌都不符合,带着一种沉静的味道,因此之前完全被其他人的演绎压了下去,成为嘈杂的背景音。但是在此刻另外三个人都离开乐器之后,这道被压抑的乐音却猛然间迸发出坚韧的神采,像是一道破开层叠乌云的闪电,点亮你的望眼,裹挟雷声而来。
他开始唱了,初时很温柔,带着一种娓娓道来的力量。说实话,姜夏彤听了这么久他唱歌,却很少听见他使用这样的声线。他是愤怒的、爆裂的,像是往刚含了曼妥思的嘴里灌一口摇了一刻钟才拧开的碳酸汽水,一GU劲从脚跟拔到头顶,冲到一瞬间头部充血只想随之尖叫,每一声都是嘶吼,不唱到额头脖颈爆出青筋都不算开了嗓。
但是此次不同。这是简单到会被骂口水歌的调子,但是却直直照到人心里。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像是被无形的手往头上泼了一桶冰。
全英文的歌,人均知识水平不高的观众群,听不听得懂都还两说。但没一个人指责他放洋P,就连旁边本来都意yu拎包走人的男人都坐了回来。
他唱:Mamaalwaystoldmedon’tyourun/Don’trunwithyourscissors,son/Yonnahurtsomeone;
他唱:Mamatoldmelookbeforeyouleap/Alwaysthinkbeforeyouspeak/Andwatchthefriendsyoukeep……
语气渐强节奏渐快,拨弦的伤手运动间洇出红sE的血。
喻时飞第一个松开抓住夏诤衣领的手,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谱查起来不难。贝斯声加入,随后是鼓点。
满脸淤伤的男孩子怔怔地站在舞台上,在一起看向前面的那个背影。被光拢着,镶起一道银边的背影。被大雨冲刷,T裇还半g不g地裹在稍显瘦弱身板上的背影。他追逐了这么多年,并且忍不住想要一路追逐下去的背影。
Sharpedgeshavesequences/IguessthatIhavetofindoutformyself;
SharpedgeshavesequenoweveryscarisastoryItell……
最后一道吉他声滚入,犹如众神归位。每一片拼图的契口都牢牢地扣上,失去了一个人,到了今天,他们仍然可以凭借音乐融为一T。他们是四个人,四种思想,四套自我和一支乐队,他们有争执有分歧有过放弃的念头最终却仍可以重生。
最后一段即兴改编,车南没和任何人讨论过,其他人却奇迹般地跟上了他的节奏。抒情的曲调变作高昂,娓娓道来又回复成往日热Ai的宣泄嘶吼。这不是一首属于他们的歌,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唱的就是属于他们的歌。
车南在最前面抱着麦克风吼到弯下腰。
Weallfalldown,welivesomehow,welearnwhatdoesn’tkillusmakeusstronger,脖子上血管B0B0鼓动,耳膜刺痛,眼泪和血一起洒下,一声浴血的涅盘是喊给他听,也是向自己宣誓。
他抱起吉他,台风稳健的少年第一次兴奋到和夏诤一样在半空中拧身跳着转了个圈,豆大汗珠伴着未g透雨水向四周飞溅而出,急速波动琴弦的手掌上绷带红成一片,顺着他的手臂流下落在风里。底下观众随之尖叫呼号,酒吧驻唱而已,气氛火热到宛如知名乐队正在S市T育馆开新鲜re1a演唱会。
蓦然之间,喧哗乐声夏然而止,吉他拨片从车南手中飞一般激S而出,气氛有一瞬间凝固,紧接着便是一阵SaO动哄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