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林一边怒吼,一边拖动着沉重的镣铐,想要去抓住杨晨。可铁链本就不够长,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够不到栏杆。杨晨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总算是把刚刚的地狱之眼给抛到脑后了。“我们俩这是郎情妾意,怎么就成了奸夫淫妇了呢?”“我睡她的时候,她可还是第一次呢!”齐文林气的不断挥舞手臂,仿佛要抓杨晨,将铁链子弄得哗哗作响。“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杨晨咧嘴笑了笑:“看你这么生气,我的心情一下就好了。”齐文林见够不着,只能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的盯着杨晨。“我知道你来是要干什么的!”“你不就是想从我嘴里问出来,科举舞弊的幕后真凶吗?”“别想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杨晨耸耸肩:“你多虑了,我压根没想过去查这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脑子有病才去查,”“敢办这事得,自然位高权重。”“更何况,一个带出一个,科举舞弊,哪里是三两个官员就能做成的,要是想要彻查,怕是朝堂上一半都要被卷入其中。”“人一多,法不责众,皇上更不可能严惩,顶多是训诫一番罢了,我又何必去徒劳,遭人记恨呢?”齐文林听着杨晨这一番话,眉头紧皱起来。他说的……好像有道理啊!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几个名字。让他去查……这样那些大人物,才会想办法对付他?“我可以告诉……”齐文林的话还没说完,杨晨赶忙打断。“不需要,我不听!”齐文林怒道:“这是皇上亲自交代给你的差事,你岂能如此懒散,我主动交代,你竟然不听?”杨晨道:“我就懒散了,又能如何?”“反正你又出不去。”他这副模样把齐文林气的咬牙切齿。“你个王八蛋!你个畜生,你个……”齐文林还要继续骂,却看见杨晨突然冷笑一声。“外面那个络腮胡,你应该知道吧?”“刚才我把他放走了,你要是接着骂,那我就让你接替他的位置。”齐文林闻言一怔,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外面传来的惨叫声。要是他想,自然也能去,但毕竟他没进来多久,还远远没到,见洞就插的地步。可外面那家伙的惨状,他还是知道的。他也清楚,杨晨一定是说到做到。见齐文林不再出声,杨晨这才露出笑容。“这才对嘛,老老实实呆着!”“说不定我还用得上你。”见杨晨远去的背影,齐文林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却不敢再出声辱骂。若是他变成外面络腮胡的样子,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算了。……几天的时间,杨晨悠悠逛逛,又恢复了那个纨绔的模样。一直到渝州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连日暴雨,河道水位上升,将渝州的堤坝冲垮。洪水涌入下游的渝州内,房屋瓦舍毁坏严重,不少人直接被洪水冲跑,死伤无数。杨晨是从杨延昭那得到的消息。经过他的开导,杨延昭现在无比心系百姓,几乎到了见不得世间疾苦的份上。之前的杨延昭,包括杨家,都觉得自己是效忠大梁,效忠皇室,效忠萧家。可眼下的杨晨,不停给杨延昭灌输。杨家效忠大梁是没错的,但效忠皇室却不尽然。杨家之所以效忠皇室,是因为当初的萧家皇帝英明神武,仁爱厚德,励精图治。在他们的治理下,大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百姓安居乐业。但眼下的萧泽,早已经背离了最初的初衷。百姓困苦,灾荒不断,官员贪污,他却毫不作为,只一心想着,将权力抓在自己的手中。甚至还勾结世仇,来戕害忠良。这种皇帝,如何能让杨家继续效忠?经过杨晨的一番忽悠,杨延昭被开导的效果显著,状态明显好了不少。不再每天情绪低落,在列祖列宗和君为臣纲的思想下反复挣扎。眼下的杨延昭,天天将百姓挂在嘴边,整日骂狗皇帝忠奸不辩,不恤民生。“渝州又发大水了!”“这地方三年一小灾,五年一大灾!”“朝廷的赈灾钱粮,每年也发下去不少,还批了条子,拿银子去修建堤坝,拓宽河道。”“但这水灾还是不断。”“依我看,分明就是有人将银子给贪了!”“那可是百姓们的救命钱!”“这帮贪官,简直该死!”杨晨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却是想起,前阵子萧泽跟他说,要让他去赈灾,但之后却没了动静。难道就是为了此事?“皇上不久前,跟我说,想让我出京赈灾,难不成是去渝州?”杨延昭闻言一愣:“不久前?”“那八成便是为了此事,渝州这地方,每年要消耗不少钱粮,想要杜绝水患,确实是个难事。”“之所以让你去,怕是他手下,已经没有信得过之人了。”“你最起码手脚干净一些。”杨晨笑道:“他觉得我手脚干净?”杨延昭瞥了他一眼:“你手脚自然不干净,可你是孤臣,和其它大臣只有仇,没有交情。”“让你去,不管能不能成,最起码钱粮不会被贪墨。”“而且皇上清楚,你衣食无忧,看不上这些银子,这样,不管事情能不能办成,最起码银子能花在正事上。”“至少比其他人去了,到了地方,银子十不存一的情况好。”杨晨挠了挠头。“照六叔这么说,不少人视我为眼中钉啊。”“他们万一在路上害我怎么办?”杨延昭不屑的哼了一声:“就那群鼠辈,哪里敢害你的性命!”“不过给你下绊子是一定的了。”“尤其是到了渝州,那地方估计早就被他们渗透成筛子了,你去赈灾,怕是寸步难行!”“但也不必犯愁。”“你只要帮百姓把房子盖起来,让他们都吃饱饭,再把冲毁的堤坝修起来,那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回到京城,皇上也会赞赏你。”